还记得三岁那年的秋天,我住在外婆家,那时候外婆年纪花甲。
那天早晨,外公外出了,外婆要去菜园叫我同去,我不肯走远路,其实不远,大人走十分钟就到了,但对于三岁的我来说属于远路了。
外婆无法,只好就把我领到邻居家,他家大人也不在,只毛毛一个人,外婆对毛毛嘱咐了两句就抗着锄头走了。
我便在毛毛家玩起来,毛毛比我大两岁,约半小时后,来了两个小孩,一个大一点的小孩叫铭安,他是我们中最大的,六岁。他要我们出去和他们一起玩,我们也就答应了。
大家在铭安的指挥下开始在树底下拾枯枝树叶,纸张塑料,堆成一堆,然后搬到一家陌生人家的门口的台阶的大石头上,铭安掏出一盒火柴,我当时认识这个,因为外婆从不让我碰说这危险。铭安做示范拿出一根,哧的一声就点燃了,表情很得意,仿佛在对我们说:”怎么样?你们能行么?”接着就把火柴盒给了毛毛,毛毛也点着了,最后轮到我,我按照铭安的动作,左手拿着盒子,右手拿着火柴,火柴都刮断了,就是刮不着,连火星都不出,毛毛看着很着急,抓着我的手努力刮,还是不成功,我当时想哭,但是铭安说我最小,刮不着可以原谅,我当时心理感激他。
一个小时后枯枝树叶破纸塑料堆了一大堆,铭安划着一跟火柴交给我。要我点燃这些东西,我欣然接受,也顺利的完成了任务,当时感觉自己快像个大人了。毛毛也为我高兴。
火烧旺了,我们像围着篝火一样在旁边跳着叫着,这时大门突然打开,一个比外婆还老很多的老婆子巍颤颤的想走出来,一看见门前一堆火,惊叫了一声以和自己年纪不相符合的速度转身关上了门,我们当时也知道闯祸了,赶紧把火灭了一溜烟各回自己的家。
我在家熬了半个小时,感觉就像过了一天似的,心里一直怕这事被外婆知道了,但是这时外婆却进来了,没带锄头,并且比平时早回来,她脸色不同寻常,我就知道事情败露了。
”火是不是你点的?“外婆严厉的说到, 我吓坏了,也没考虑就机器似的说:”不是,不知道谁点的。“ ”人家三婆婆告诉我了,你们在人家门口点火,还说不知道,看来就是撒谎,要是烧着人家屋子怎么办?“ 我无话可说,只是心里讨厌那个告状的老婆子。
外婆又出去了,不过关上了门,叫我跪在大厅的地上等他回来。
我跪了一会,便走近门口,想拉开门,但是发现门被锁上了,只好回到原地,想到外婆以前对我那么好,今天骂我还罚我,又恨那个老婆子告状。就哭了,开始是无声息的,慢慢变成了抽泣,最后越发连鼻涕口水都出来了,我边抹眼泪边吐口水,等外婆回来地上已湿了一片,外婆看见我这般光景,丢下锄头赶紧把我抱起,心儿肝阿的叫起来,问我为什么流了那么多的眼泪,我没回答,只是哭泣。
我不想告诉外婆这是吐的口水,三岁小孩的的思维里觉得:眼泪能博得同情、爱怜和宽慰。然而虚伪也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产生了。这也是我这么大了还把这件事情记得一清二楚的原因。 |